手機屏幕閃動,微信再次彈出一條消息。
[我母親有北歐血統(tǒng)。]
謝鈺安很認真的解釋。
喬新月低頭掃了一眼,沒有再回復,她歪頭望著顧城銘,目光流盼間熠熠生輝,眼底卻糅雜著幾分似有若無的危險氣息。
似一株生長在懸崖上的雪蓮花,多靠近一分,便要跌入萬丈深淵。
顧城銘抬腳再次走近幾步。
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身上,喬新月輕輕地抬手,食指在他面前微點:“停?!?/p>
纖細的手指上,淡粉色指甲圓潤飽滿,泛著珠貝般的細膩光澤。
“我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!”嗓音軟軟的,但是語氣卻冰涼而冷漠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顧城銘下意識的頓住腳,目光落在對面。
少女神情冷淡的靠在長椅上,身上穿著白色的連衣裙,華麗繁復的裙擺鋪散開來,恰好蓋住了那雙雪白修長的雙腿。
繡著精致花草紋的裙邊下,那雙白皙幼嫩的小腳懸在半空,正小幅度地晃,俏皮又可愛。
顧城銘自詡魅力無邊,從未被人這么被拒絕,這回被拒絕他不僅沒有生氣,反而饒有興致的笑了笑。
“抱歉,冒犯了…”聲音低啞富有磁性,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。
喬新月瞥著他,濃密的睫毛蓋不住她眼底的冷淡之色,眉目間一片淡漠。
顧城銘目光落在她身上,唇角翹起,俊美的臉綻放出溫柔和煦的笑。
喬新月收回視線,低下頭,捏了捏指甲,漫不經(jīng)心的說道:“確實冒犯了!”
她的話音落下,顧城銘的笑僵在唇邊,剛準備再次開口,少女已經(jīng)站起身,朝右邊那條林蔭小路走去。
米白色的路燈落在她身上,像是攏了一團模糊不清的光,身形影影綽綽。
風吹起她的潔白的裙擺,裹著長長的頭發(fā)在風中飛舞,月華皎潔,眼前一切如夢似幻。
顧城銘沒有跟上去,在原地站了一會便回了自己住的地方。
喬新月也回了住的地方,這次相遇只是偶然,并不是她設定的劇情。
想了想,她給傅青彥發(fā)了一條消息.
[你最近忙嗎?]
那邊回消息的速度很快,像是守著手機似的。
[不忙,你有什么事?]
喬新月看到回復放下手機,站起身走到廚房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,然后慢悠悠的走回沙發(fā)上。
低頭再看,對方又發(fā)了兩條過來。
[你看看這個圣德學院怎么樣?]
[師資很不錯,校長是院士,還有老師…]
喬新月眼神落在圣德學院這四個字上,眼底通紅,端著玻璃杯的手不停地顫,晃得杯中的水都溢出來幾滴。
她知道這個學校,里面沒有平民和貴族,最是公平公正。
如果上輩子,她報考的學院是圣德學院該多好,可是…沒有如果…
而這輩子,她依然不會去。
[鈺西哥哥在埃斯頓,我只會去埃斯頓學院。]
緊接著,她又發(fā)了一條消息。
[你什么時候有空帶我找鈺西哥哥?]
手機陷入沉默,那邊半天沒有回消息,喬新月笑了笑,伸手點開謝鈺安的對話框。
指尖在屏幕上滑動,慢慢地輸入一行字。
[你知道哪里的甜點比較好吃嗎?]
不過片刻,便收到了對方的回復。
[兔子小姐蛋糕房的甜點還可以,你什么時候有空,我?guī)闳ァ
喬新月皺眉,這不是她想去的地方。
她記得謝鈺西應該在莫奈花園甜品屋,不過沒關系,總有機會的。
喬新月只回復了四個字,明天有空。
謝鈺安收到回復,立刻撥通了謝鈺西的電話,“明天兔子小姐蛋糕房的糕點師是誰?”
他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躁,謝鈺西向來心思玲瓏,他眼睛閃了閃,語氣溫和的開口:“哥哥喜歡哪個糕點師?我明天幫你安排?!?/p>
謝鈺安深知他溫和有禮外表下的惡劣秉性,語氣鄭重的交代了一句:“我想要安琪,你別搗亂!”
謝鈺西背靠在大理石圓柱上,望著遠方的飛鳥,淡淡一笑,“哥哥放心,我一定幫你安排好?!蔽⑽⒎褐鹕捻影霐恐缒み吘壐≈﹄鼥V光暈,恍若黃昏時分鍍金的云靄。
陽光落在他霜色的發(fā)絲上,似鎏金掠過,留下一片暖色的璀璨光芒。
他眼底的笑淡淡的,如同山巔融化的初雪,看似觸手可及,卻始終裹著幾分疏離貴氣。
掛了電話,他嘴角微彎,眼底一片晦暗之色,順手給安琪發(fā)了個消息,[明天休假,不用上班。]
想了想,他又補了一句。
[另外,如果謝鈺安問你,你不要告訴他你明天休息,說你上班。]
…
次日。
謝鈺安停好車,下車便看到站在馬路邊上的少女在笑,陽光從她的側(cè)臉滑過,在鼻尖留下一道璀璨的光。
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,身形柔弱纖細,姿容卻昳麗動人。
小臉上笑容柔軟似花瓣,笑得眉眼彎彎,眼神澄澈,笑容干凈似初生的水晶花綻放,柔軟而剔透。
喬新月正望著馬路對面一群玩滑板的小孩子,似感受到身側(cè)的目光,她微微偏頭,對上謝鈺安的視線,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。
眼尾暈出一片紅,染著一層霧氣。
謝鈺安喉結(jié)上下滾動一圈,上前兩步,“走吧,前面就是兔子小姐的蛋糕房?!?/p>
喬新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。
不遠處的坐落著一間全透明的玻璃房,外圈圍了木質(zhì)的圍欄,里面擺著一簇簇的鮮花,蘑菇形狀的桌子,還有形態(tài)各異的兔子,像極了夢幻花園。
“歡迎來到兔子小姐的蛋糕房,從現(xiàn)在開始,您就是兔子小姐,這里就是您的蛋糕房,不管您想做什么都可以哦!”
門口站著的一個戴著兔耳的女孩遞給她一個發(fā)箍,毛茸茸的兔耳豎起來,萌趣又可愛。
喬新月拿著發(fā)箍,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謝鈺安。
謝鈺安溫和一笑,“我替你戴上。”
初見時少女冷漠厭世,第二次的她像是向陽的太陽花,而這次的她是那樣的柔軟無辜。
每一面都叫他沉迷。
他的動作輕柔小心,仿佛是在對待最珍貴的東西。
站在里面的謝鈺西透過玻璃看著這一幕,眼神冷淡而銳利,他的目光落在喬新月身上,注視片刻,嘴角忽然微微上揚,露出一個惡劣的笑。
伸手推開玻璃門,緩步走到喬新月面前,“兔子小姐,你好!”
謝鈺西的聲音很好聽,似春日纏綿的雨,又似夏日和煦的風,聽在耳朵里,總讓人覺得多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