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不到七點(diǎn)鐘,春禾叔就開始在大門口敲門了,叔寶在門里面狂叫,
他仍舊敲個不停。
我媽要去開門,被我攔住了。
我穿好衣服出去,天還沒完全亮,一打開門就看到春禾叔手里拎著幾根油條,
笑呵呵地站在那里,
“這是我給你媽買的早飯?!?/p>
“春禾叔,油條還是您自己吃吧,您跟我媽不合適,以后別來我家找我媽了?!?/p>
說完關(guān)上了大門。
緊接著就聽到他在門外大聲喊:
“水苗,我給你買油條了,你快來給我開開門!”
雖然他已經(jīng)用盡全力在喊,畢竟上了年紀(jì),聲音是沙啞的,
不使勁聽根本聽不清楚他在喊什么。
此時大嬸子也出來了,
“呦,春禾叔,你大早上在這干嗎呀?”
“我給水苗買了油條,她姑娘不讓我進(jìn)去?!?/p>
大嬸子一聽馬上來了勁,
“春禾叔,我?guī)湍憬?,這村里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您呀,德高望重,
她一個黃毛丫頭竟敢這么不尊重您!”
我還沒等她敲門,就把門打開了,手里牽著叔寶。
“大嬸,您是想教訓(xùn)我是嗎?現(xiàn)在是新中國,男婚女嫁是你情我愿的事,
我媽不愿意春禾叔他還想強(qiáng)娶嗎?”
“誰說你媽不愿意,前兩天是她親口答應(yīng)的,怎么今天就不愿意了?”
“我說的,我媽才剛六十,春禾叔已經(jīng)七十好幾了,身體又不好,還沒有固定收入,
我媽嫁過去干什么,倒貼嗎?
大嬸子,您給我媽介紹這種條件的老頭,存的什么心?”
沒想到大嬸沒有一點(diǎn)羞愧,反而一臉不懈的表情,
“原來是閑人家春禾叔老又沒錢呀,
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都是閑貧愛富的。
也不撒泡尿照照,自己是個什么東西,還挑起別人來了!”
“既然大嬸子你們家高風(fēng)亮節(jié),那就把你女兒嫁給春禾叔吧?!?/p>
剛說完,大嬸子的臉氣得扭成一團(tuán),聲音里都帶著顫音:
“你小小年紀(jì)說得是人話嗎,我們家小琴長得如花似玉,多少好人家等著要娶她,
你再敢說一個字,小心我撕爛你的嘴!”
“大嬸子,我勸您嘴下留情,給小琴積點(diǎn)德吧。”
見她要沖上來,叔寶直接擋在我面前,向她狂咬兩聲,嚇得她不得不往后退了兩步。
嘴上卻不饒人:“真是人仗狗勢!”
經(jīng)此一戰(zhàn),春禾叔再也不敢來我家找我媽。
堂哥見我油鹽不進(jìn),竟直接把我告到了法院。
當(dāng)我收到法院的傳喚書時,除了一臉懵還是一臉懵,沒想到他還真有臉去告我。
開庭那天,堂哥特意找來他的一幫哥們給他撐場子。
而我這邊只有我一個人,官司還沒打,他就覺得自己要贏了。
開庭后,法官問他有什么訴求,他說:
“梁晨鑫強(qiáng)占我家的房子和地,還放狗咬人。”
法官問:“房產(chǎn)證上寫誰的名字?”
“是我二叔的名字,他已經(jīng)過世了,他們家沒兒子,他下葬的時候還是我給他摔的盆,
我就相當(dāng)于他的兒子了,他死后的所有遺產(chǎn)就應(yīng)該全部是我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