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新月抬起眼,通紅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,在看見他的那一刻,好似看見了她的天神,她委屈巴巴的望著他,眼睛亮的驚人。
一滴透明的淚水自眼角滑落,似水晶一般晶瑩剔透。
傅青彥胸膛里的那顆心狠狠震顫了一下,他眼中只有少女蒼白的臉,和那一滴珍貴無比的淚水。
他下意識的加快輪椅的速度,滑到喬新月跟前,緊急按下剎車的按鈕,人因?yàn)閼T性,差點(diǎn)摔倒。
“快起來,地上涼!”他的聲音很溫柔,喬新月第一次聽到他用這么溫柔的聲音說話。
傅青彥微微俯身,一只手握住金屬套著灰色軟皮的扶手,伸出另一只手去拉喬新月。
喬新月的目光落在面前這只手上,高雅奢華的袖扣下,白皙如玉的手骨節(jié)分明,手指修長如玉,一絲繭都沒有。
這是一只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手。
她抬起頭望著傅青彥,眨了眨眼睛,濕潤的睫毛裹挾著淚水,眼前一片模糊。
又是一滴淚水落下來。
傅青彥下意識的伸手,動作輕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,溫?zé)岬挠|感從臉上傳來,喬新月像是終于忍不住,嘴唇輕顫,滾燙的熱淚撲簌簌的往下落。
“她打我!”聲音委屈的要命。
那一顆顆眼淚,像是重錘狠狠砸在他心上。
目光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,白嫩的胳膊上映出斑駁的紅,瞧著像是美玉有了瑕疵,有些刺目。
傅青彥第一回覺得心臟好像有點(diǎn)莫名的痛,這痛讓他胸腔的怒意如即將噴發(fā)的火山,理智似在被灼燒。
他將的目光在場內(nèi)橫掃一圈,視線落在舒徽音身上,眉頭狠狠皺起,“你來這里做什么?”
聞著空氣中那股紫羅蘭的香氣,他心中越發(fā)煩躁,眼睛微微瞇起,語氣冰冷:“是你動的手?”
舒徽音見傅青彥竟然和喬新月認(rèn)識,貌似還關(guān)系不淺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落在身上的目光銳利而陰冷,舒徽音嚇的后退一步,下意識的狡辯,“我沒有,傅少,你信我,我根本沒有打到她…”
說到這里,她指著喬新月,狠狠罵道:“她就是個綠茶婊,裝摔倒好博取同情,傅少,你可別被她……”
“住嘴!”傅青彥聽的心頭火起,“老子看你是日子過得太順了!”他瞥了一眼何一辰,“從今天起,傅家所有酒店禁止她進(jìn)來!”
舒徽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,“傅少,我跟了你這么久,你就為了這么個綠茶婊不讓我進(jìn)酒店了?”
傅青彥聽到舒徽音說出這句話,下意識的看向喬新月,見對方低著頭,他略有些心虛,眼睛瞪著舒徽音,眼神充滿威脅,“現(xiàn)在,給老子滾!”
語氣森冷,似在下最后通牒。
說完,他把手伸到喬新月面前,“還不起來?”
喬新月眼中冷色一閃而過,伸出手掌,狠狠一巴掌拍在傅青彥的掌心。
“啪”的一聲,清脆的巴掌聲在大廳內(nèi)回蕩,在場的人紛紛愣住,傅青彥也愣住了,手掌傳來又疼又麻的感覺。
這……大概是他長這么大,第一回因?yàn)檫@種原因被打。
喬新月沒有低頭,一雙水潤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,貝齒咬著唇,“她打我?!甭曇粑囊?,“她還搶了項(xiàng)鏈?!?/p>
傅青彥聽到這里,總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,又氣又想笑,“她打你,所以你就打我?”他睨了喬新月一眼,“你有本事打她?。 ?/p>
兔子倒是會咬人了!
只是咬的人不太對!
喬新月撇過臉哼了一聲,有些生氣說道:“你為什么要讓她走!”頓了頓,她又把臉轉(zhuǎn)過來看向傅青彥,認(rèn)真的說道:“她應(yīng)該把項(xiàng)鏈還給我?!?/p>
喬新月仰頭望著他,眸光水潤潤的,似水洗過般透亮,只是眼眶發(fā)紅,眼神委屈巴巴的。
這項(xiàng)鏈分明是他的,傅青彥實(shí)在沒忍住,笑了一聲,“你還想在地上坐多久?”
喬新月的臉微微發(fā)紅,伸手拉住他的手,借力從地上站起來,傅青彥順手幫她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。
這二人的眉眼官司算是打完了,舒徽音愣愣地站在一旁,她從沒見過傅青彥對誰這么和顏悅色過,他金尊玉貴的長大,向來誰都不放在眼里。
如今,卻……
傅青彥冷冷掃了一眼呆立在旁的舒徽音,“聽到?jīng)]?項(xiàng)鏈還給她!”語氣冰冷,不帶一絲感情。
舒徽音跟在傅青彥身邊一年多了,雖然總是被他當(dāng)狗一樣使喚,但傅青彥對她從來不吝嗇,只要不過分,基本是要什么給什么!
她原本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。
“她是誰!”舒徽音有些歇斯底里,被禁止進(jìn)入酒店,她并不覺得難過,但是看著傅青彥對另一個女人呵護(hù)備至,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要裂開。
她接受不了這一切,接受不了自己只是傅青彥眼中的可有可無。
喬新月被吼的臉微微發(fā)白,有些緊張的躲到傅青彥的身后,像只小兔子似的,綿軟又可愛,舒徽音見狀神色越發(fā)癲狂,“你裝什么裝?賤人!”
傅青彥掃了一眼喬新月發(fā)白的臉,沉下臉,不耐煩道:“夠了,老子讓你把項(xiàng)鏈拿出來,你聽不到嗎?”
舒徽音望著傅青彥,臉色慘白一片,整個眸子充斥著濃稠的愛與恨,復(fù)雜難言。
半晌,她從包里掏出項(xiàng)鏈,扔給了傅青彥,傅青彥將這條銀色的金屬項(xiàng)鏈遞給喬新月,喬新月卻沒有接,而是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裙擺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冷漠的弧度,白色的背影纖細(xì)而柔弱,仿佛一陣風(fēng)就能吹走似的。
傅青彥怔在原地。
旁邊站著的人面面相覷,空氣陷入短暫的安靜。
傅青彥眼神凌厲的掃視一圈,憤怒的吼:“都他媽在這里站著干什么呢?都給老子滾!”
說完,神情惱怒的追上去,“給我攔住她!簡直反了天了!”
就沒人敢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甩他的臉!他不要面子的嗎!
簡直倒反天罡?。。?/p>
他得狠狠教訓(xùn)這只兔子,否則等以后她膽子大了,非得騎到他頭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