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之夜,段易澤見我沒有落紅,一氣之下抽身離去。
“白沁,你真臟?!?/p>
他是醫(yī)學博士,明明知道第一次不一定會落紅,可無論我怎么下跪解釋,他都沒有再碰過我。
之后七年,段易澤的擇“妾”標準只有一個:干凈。
結婚紀念宴,他將第520個干凈的女孩帶回家。
“白沁,小姑娘剛大學畢業(yè),什么也不懂,反正你經(jīng)驗豐富,不如好好幫我調教一下她?!?/p>
我心如止水,早已訂好遠走的機票,轉身就將簽好名字的離婚協(xié)議書遞給他。
“段易澤,我們離婚吧。”
這次,是我嫌你臟了!
1
全場寂靜三秒,隨即爆發(fā)出掀翻天花板的笑聲。
“嫂子,你又要離婚啦,這次是第幾次來著?”
“這次隔了兩年才鬧離婚,咱們的老賭法回來了??!”
“你別說,上次我賭她三天回家,結果她一天就跑回去了,可給我輸慘了。這次二十萬,我賭她立馬下跪哀求!”
所有人都加入了這場賭局,像打賞乞丐一樣往我身上扔錢。
是啊,剛結婚那幾年,我總是用離婚來逼迫段易澤和我圓房。
我砸了結婚照,用碎玻璃碴抵著脖子求他愛我,可換來的只是段易澤鄙夷的目光。
這些往事也全部成為他們酒桌上的談資,我歇斯底里時的照片是他們賭桌上的最好的籌碼。
可這次,我是真的想離婚了。
“那個誰,我跟注。一百萬,買白沁現(xiàn)在就給我下跪道歉。”
段易澤摟著那個女孩,自信滿滿地看向我。
在眾人贊賞的目光中,段易澤用鞋尖輕輕點地,通知我跪在這就好。
見我仍固執(zhí)地站在原地不說話,他的眼里劃過慍怒。
“白沁,我沒什么耐心。要不你現(xiàn)在跪下來道歉,好好把你之前那些把戲教給曉薇,要不你就滾出去,再也別想進這個家!”
我微微一笑。
“好啊,這可是你說的。”
我無視他的憤怒,握緊拿行李的手,向大門走去。
剛才還叫囂玩樂的眾人全部噤聲,面面相覷地看著段易澤。
段易澤顏面掃地,頓時惱羞成怒,一腳將行李踹飛,掐緊了我的脖子。
“白沁,你什么意思!這么著急走,是找好下家了是吧?”
段易澤將我甩到大廳正中央。
“你那姘頭知道你結婚了嗎?還是你上趕著勾引別人了?這么想要,就讓在場的大家看看你有多騷!”
他說著將我身上的裙子撕開,用碎布條綁住我的雙手,將我展示給所有人。
幾個好事的家伙紛紛圍觀上來,手機閃光燈不斷泵出刺目的白光。
我拼命的掙扎尖叫,卻擋不住他們令人作嘔的目光。
在即將有人要把手伸過來時,段易澤開口了。
2
“白沁,你要是現(xiàn)在起來道歉,這件事我就當沒發(fā)生過?!?/p>
段易澤搖晃著酒杯,好整以暇地看著我。
他已經(jīng)認定了我會低頭,像從前百次千次一樣,為了當年的恩情低頭。
當年,我馬上大學畢業(yè),在醫(yī)院里不分白天黑夜的實習,終于在某日被幾個混混盯上。
幾個男人將我圍作一團上下其手,我差點就一頭碰死在墻上。
危急時刻,是段易澤救了我,還刺傷了他拿手術刀的手。
他抱著我,說不嫌棄我,我信以為真,放棄繼續(xù)深造的機會嫁給了他。
終是鏡花水月一場空。
我顫抖著雙腿站起身,挺直脊梁一步步走到段易澤面前。
“段易澤,我們,離婚?!?/p>
段易澤的目光里滿是詫異,隨后立刻被憤怒填滿。
他一巴掌將我打倒在地。
“我知道了,你是期待被一堆人看著是吧,喜歡被人看,那就看個夠!”
段易澤將幻燈片投影對準,熒幕上清清楚楚地倒映著我的身體。
男人們的竊笑,女人們的鄙夷此起彼伏。
段易澤還不滿意,親自用那雙堪稱醫(yī)學奇跡的手逗弄,好讓眾人看得更真切。
“段醫(yī)生!”
被段易澤帶來的那個小姑娘徐曉薇脆生生地開口。
“我是護士,也算半個醫(yī)生,依我看,這位姐姐她平時喜歡的應該是……”
她將冰桶里的紅酒瓶抽出,眨眨眼,
“她喜歡的應該是這樣的!”
她篤定的語氣讓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一陣狂喜中,很快有人接過她手中冰涼的酒瓶,表情躍躍欲試。
段易澤捏著我的下巴,眼神濃烈中帶有一絲希冀,
“白沁,你還要走嗎?”
我一口咬在他手上,
“段易澤,離!婚!”
“很好!”
段易澤大手一甩,徹底將我丟給眾人。
血紅色的酒水勾勒出我姣好的身姿,冰冷的瓶口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道路。
“你看你看!”
“人家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,閱歷豐富,哪是你我能比的?!?/p>
段易澤兄弟帶來的一個小網(wǎng)紅甚至開啟了直播,短短三分鐘就涌進了數(shù)萬人觀看。
她沒有露出自己的臉,卻把攝像頭對準了我痛苦掙扎的面龐。
直播界面的角落里是宴會的大屏幕,看不真切卻更引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
彈幕討論的內容也逐漸從詢問“是否生病了”轉變?yōu)閷ξ业娜枇R。
“我靠這么刺激,這樣的都能直播了?”
“有人天生暴露癖,這女的真是不知廉恥,趕緊封了?!?/p>
“用酒瓶后面,我就刷火箭啊!”
“這人怎么看起來這么像我同學啊,我只能說xx大學醫(yī)學院xx界,其他的自己查啊?!?/p>
“白小姐上學的時候不是很高冷嗎,私下玩的好花,可以找我要電話哦?!?/p>
這場直播很快被掐,但這場漫長的折磨卻不知持續(xù)了多久。
我的腦袋早已混沌不堪,已然分不清是現(xiàn)實還是噩夢。
直到有人開始解褲腰帶,段易澤猛地將酒杯砸到地上。
他喘著粗氣,拳頭緊握。
“都滾出去!”
3
待眾人離場,段易澤沉默著將我抱到床上,這竟然是七年以來我們距離最近的時刻。
我偏著頭裝睡,可段易澤卻沒有離開。
他握著我的手,望向我的眼神灼熱。
“白沁,你就這樣想離婚嗎……如果當年我們早點相遇,會不會不一樣。”
我正疑惑,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。
段易澤說了聲“進來”,俯下身為我查看撕裂出血的傷口。
我偷偷睜開眼,看到徐曉薇亦步亦趨地跟著段易澤,見他要打電話給婦科醫(yī)生,慌忙說道。
“段醫(yī)生,剛剛直播有人認出來白姐姐了,要是您現(xiàn)在打電話,不就坐實了是她嗎,這樣對您的名譽不太好啊?!?/p>
段易澤沒有回答,可撥號的手確實停了下來。
掌心的溫度瞬間褪去。
徐曉薇抱著段易澤的手臂,繼續(xù)說道。
“您放心吧,我主攻的就是婦科,剛剛那樣的玩法有很多女人都喜歡,可能白姐姐私下里也很適應呢。”
段易澤的臉色再度黑下去,他將從剛才開始一直用胸口蹭他手臂的徐曉薇抱在腿上,手指向下探去。
“你也喜歡嗎?”
徐曉薇紅著臉。
“討厭啦,你又不是不知道,人家還是第一次呢?!?/p>
她帶領著段易澤的食指向內,直到某個有阻力的地方。
段易澤滿意地親吻徐曉薇。
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嬉戲起來,段易澤甚至特意找了一塊白手帕,墊在徐曉薇的身下。
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發(fā)出聲音,眼淚一顆顆悄然滑落。
至天蒙蒙亮,兩人才終于停歇。
段易澤將一臉嫣紅的徐曉薇抱到我們的主臥里。
那染血的手帕被他珍惜地收到衣服內側。
聽了一晚上活春宮的我快要昏睡過去,精神卻被電話鈴拽起。
醫(yī)院護工語氣擔憂。
“白小姐,昨夜的護士擅離職守,沒有及時給您母親用藥,現(xiàn)在她情況不太好,正在緊急手術,您趕緊來一趟吧!”
我當即拖著身體沖出房門,卻迎面撞上衣衫不整的段易澤。
“你去哪!”
來不及回答,我撞開他的身體向外跑去。
段易澤強硬地將我拉住。
“你就想這樣走嗎,我不同意離婚!”
“放開我,我媽出事了我要去看她!”
段易澤紅著雙眼,怒氣快要凝成實體。
“白沁,你媽那都是我的心腹不可能出事,你就是想找其他男人是吧!沒男人你活不了嗎!”
“既然你那么想要,我成全你!”
段易澤將我壓在昨夜一片狼藉的桌子上,碎酒杯劃破我的后背,卻讓我清醒。
我抓起一塊鮮血淋漓的碎片,反手刺在段易澤最珍貴的手臂上。
掙脫開一臉震驚的段易澤,我拼命狂奔向醫(yī)院,差點被飛馳而過的貨車碾壓。
大腿上的淤青,滴落的鮮血都不能讓我停下。
等我不顧一切的闖進手術室,卻只看到蓋著白布的尸體被推出去。
4
“白小姐,對不起,那個徐護士雖然是新來的,但是段醫(yī)生很信任她。我們也不知道她會擅離職守啊……”
我抱著媽媽的骨灰罐,眼角的淚痕已經(jīng)干涸再也哭不出來,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里的一個人。
“新來的徐護士?她是不是叫徐曉薇?”
“是的?!?/p>
徐護士,段易澤的心腹,結婚紀念宴,擅離職守……這種種都瞬間在我腦海里串聯(lián)起來,徐曉薇是故意的!
我猛抓住眼前人的衣袖。
“那段易澤呢,他知道那晚是徐曉薇值夜嗎!”
“我們的值班記錄表都是給段醫(yī)生看過簽字的,他可能知道吧……”
我轟然頹倒在地上,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可笑又虛無。
這么多年來,我一直忍受著段易澤的冷暴力,除了因為當年的恩情和愛情,還因為只有他才能救活我的母親。
可我沒想到,我的隱忍不僅放逐了自己,甚至害死了自己的母親,最愛自己的母親!
我不顧一切地沖回段家,推開大門,里面比我離開那天還要更加雜亂不堪。
段易澤醉醺醺地坐在大廳中央,周圍滿地都是打碎的酒瓶,徐曉薇正穿著三點式為他跳舞。
看見徐曉薇,我心中的恨意乍起,迎面扇了徐曉薇一巴掌。
下一掌還沒落下,我便被暴起的段易澤一腳踢開。
段易澤像是氣瘋了,將手里捏著的紙摔在我臉上。
“賤人!我從來沒碰過你,你居然懷孕了!”
他惡狠狠地掐住我脖子,雙眼猩紅卻忍不住落淚。
“白沁,我對你不好嗎!你被人要了我都沒嫌棄你,還娶了你。這么多年我養(yǎng)著你,養(yǎng)著你那個殘廢的媽,你居然在外面勾搭別人,還懷了孕!”
我?guī)捉舷?,不停拍打著段易澤的手臂?/p>
他總算意識到自己的失控,稍稍松手。
我指向徐曉薇怒吼道。
“段易澤,我媽剛因為她去世,你居然還說這種話!還有什么懷孕我根本不知道!”
徐曉薇緊緊貼著段易澤,將手機舉起給他看,照片是我在醫(yī)院婦產科排隊的樣子,還有一張產檢信息表。
“白姐姐,醫(yī)院給我發(fā)了消息,說你剛剛去做產檢了,母子平安。至于阿姨那邊更是好好的,你就別狡辯了!”
“這都是假的!我是去看我媽了,我媽她都……”
段易澤早就失去了理智,先扇了我一巴掌,再力氣極大地將我推至一旁。
我手中的骨灰罐也脫力飛出去,咕嚕嚕滾到一個柜子旁邊。
徐曉薇一腳踩在媽媽掉落的照片上,單手將罐子拎起,再重重砸下。
“不,不要!”
我飛撲向下墜的罐子,卻一頭撞上了那個實木柜子,眼睜睜看著粉末飛揚。
頭暈目眩中,我想伸手接住媽媽,落在手心的卻是一張染血的白絲巾。
5
我的視線向上,那個段易澤從不讓我碰的柜子大敞,紛紛揚揚掉落白色絲巾手帕,無一例外都沾染了血跡。
那是七年以來,和段易澤在一起的520個女孩的處子血。
見我癱坐在一片紅與白的海浪中,段易澤也愣住了。
徐曉薇最先反應過來,指著地上的骨灰說道。
“白姐姐,你做戲還真是下血本,還特意用奶粉偽造了骨灰,來咒自己媽媽??!”
段易澤喘著粗氣,酒精激發(fā)的怒火再次上涌。
“不忠不孝的賤女人!”
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骨灰粉末,倒入我的喉嚨。
為了不讓我吐出來,段易澤甚至用旁邊沾滿血的絲巾塞進我嘴巴。
我掙扎嗚咽,拼命用手推搡,卻都無濟于事。
徐曉薇一幅沒安好心的樣子。
“白姐姐,你就別掙扎了,這樣對孩子不好??!”
段易澤抓住她話里的重點,徹底喪失理智。
他一腳接著一腳,瘋狂踹在我的肚子上,嘴里喃喃道。
“弄死這個野種!弄死他弄死他……”
隨著上次宴會的傷口崩裂,我的身下竟然真的漫出一圈血跡。
段易澤卻認為,在他的不懈努力下,這個野種終于被他弄掉了。
他像是終于發(fā)泄完畢,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裝。
段易澤攬過一旁滿臉欣賞的徐曉薇,居高臨下地對我說道。
“我今天下午還有手術,你在家待著好好反省,如果你再敢出去找男人,下次就不止是這樣了!”
目送他們兩人走后,我跪在地上,收攏僅剩的骨灰。
眼淚混合著血液滴落,可我卻絲毫不敢耽誤時間。
拿回留在家中的手機,忽略上千條猥瑣短信電話,我確認了一早定好的機票時間。一個小時后我就能永遠的離開這座城市了。
我忍著傷痛,緩緩地挪到門口,下壓門把,卻打不開。
段易澤走前反鎖了大門。
我再次確認了飛機起飛的時間,望向一邊半開的窗戶。
……
段易澤剛到醫(yī)院,便徑直走向婦產科診室。
“白沁之前來過是吧,那個女人的孩子幾個月了?!?/p>
“不好意思段醫(yī)生,我們這沒有白沁小姐的就診記錄啊?!?/p>
“什么?”
段易澤身型有些顫抖,
“白沁不是來做過產檢嗎?”
“白小姐是來過醫(yī)院,但是是因為她媽媽過世的事情……”
他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這一切,
“什么過世,我怎么不知道,為什么沒有人通知我!”
段易澤軟著身體給我打電話,卻只聽見關機忙音。
他立刻飛奔向醫(yī)院大門,用身體擋在飛馳的出租車前。
“白沁……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難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