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圍觀的鄰居們嚇得紛紛后退,大氣都不敢出。
陳東和李紅也愣住了,手里的鐵錘“哐當”掉在地上。
領頭的一輛黑色轎車門開了。
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,不怒自威。
是我爸,林長河。
他身后跟著幾位廠里的領導和保衛(wèi)科的王叔。
王叔剛才沖進辦公室,就是去給我爸打電話了。
我爸的目光掃過全場,最后落在我身上。
看到我滿身黑漆,狼狽不堪的樣子。
他眼中瞬間燃起了怒火。
“爸?!?/p>
我喊了一句,聲音里帶著委屈。
他快步走到我面前,脫下自己的外套,披在我身上。
“你頭上的傷是誰干的?”
陳東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。
他看著我爸身后那群恭敬的廠領導和警察,以為只是我找來的幫手。
他非但不怕,反而又恢復了那副囂張的嘴臉。
他上前一步,指著我爸說:
“你誰啊?這娘們的爹?來得正好?!?/p>
“我告訴你,今天這事沒完?!?/p>
“她敢不給我兄弟的女人面子,我就讓她在這一片待不下去?!?/p>
“別以為叫幾個人來就有用,我陳東的人脈,不是你們這種土包子能想象的。”
李紅也跟著附和:
“就是!東哥說得對!我們家東哥可不是好惹的!”
我爸根本沒理會他們的叫囂。
看了一眼保衛(wèi)科的王叔。
“車,是誰砸的?”
王叔指著陳東,氣得嘴唇都在哆嗦:
“廠長,就是他!就是這個混小子!”
陳東聽到“廠長”兩個字,先是愣了一下。
但他很快就嗤笑起來。
“廠長?什么廠長?一個破酒廠的廠長,很了不起嗎?”
他囂張地挺起胸膛,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鐵錘。
“沒錯,就是老子砸的!”
“這車本來就該是我的!我愛怎么砸就怎么砸,你管得著嗎?”
“我告訴你,老頭,今天別說砸你一輛車,我就是把你女兒......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我爸已經(jīng)冷冷地打斷了他。
“小玥,你來說?!?/p>
我深吸一口氣,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。
我每說一句,我爸的臉色就陰沉一分。
陳東也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。
他看著我爸身后那些市里領導才會有的特殊車牌,冷汗開始從額頭冒了出來。
我爸沉默了片刻。
然后,冷冷地看著陳東。
“陳家的運輸合同,從現(xiàn)在起,立即作廢。”
“不僅如此,我們酒廠未來所有的業(yè)務,陳家,永不錄用?!?/p>
“還有?!?/p>
我爸看了一眼警察。
“蓄意毀壞他人財物,尋釁滋滋,人身攻擊,該怎么處理,就怎么處理。”
警察立刻立正敬禮:
“是!林廠長!我們一定依法嚴辦!”
陳東的臉“唰”地一下全白了。
他終于明白了。
他惹上的,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。
他引以為傲的“萬元戶”身份,在對方面前,不過是個笑話。
“不......不是的......叔叔,不,林廠長!”
他想上前解釋,想道歉,想抓住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誤會,這都是誤會??!”
“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兒......我......”
我爸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他。
他只是扶著我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“爸,我們回家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