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我雙頰紅腫,看著兜兜沒有起伏的心電圖,直接昏了過去。
再睜眼,我臉頰腫的老高,嗓子也因高燒嘶啞。
而滕宴銘正將我的工資卡遞向蘇淺淺。
“你嫂子有錢就瞎花,與其讓她給狗買東西,不如小公主你拿著,每月多買一瓶面霜?!?/p>
蘇淺淺伸手接過:“可是哥哥,她身上沒錢,會貸款給那狗辦后事吧?!?/p>
滕宴銘漫不經(jīng)心。
“一個狗而已,你看它不爽,死就死了,我讓店員把它尸體扔垃圾桶了?!?/p>
‘她累死也找不到的?!?/p>
他們說笑半天,才發(fā)現(xiàn)我醒了。
對上我空洞的視線,滕宴銘怔忪一瞬,不情不愿的遞給我一杯水。
“林若輕,你燒的那么嚴重,怎么不和我說?你要是早說,我會不照顧你嗎?”
“喏,你要的退燒藥?!?/p>
看著他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藥盒,我澀然垂眸。
“這退燒藥是我昨天要的,滕宴銘,你拿來的太晚了?!?/p>
“你啊,就是太矯情,要不是你平??偮闊┪?,這次我怎么會不放在心上......”
沒讓他說完,我直接打斷:“滕宴銘,咱們離婚吧?!?/p>
6
我為滕宴銘妥協(xié)了九十九次的人。
所以,他完全不信,我會在第一百次時選擇離開。
一瞬的慌亂后,滕宴銘很快冷靜下來,不耐瞪我。
“林若輕,你說什么?離婚?”
他不理解。
“你要藥,我給你拿了,你又沒燒死,還要計較早晚嗎?!”
他覺得我事多、矯情。
我垂眸,沒力氣說話。
滕宴銘卻不死心,一把掀開我的被子,死死瞪我。
“林若輕,說話,你確定要為了一包退燒藥和我離婚?”
滕宴銘孤高清冷,結(jié)婚多年每次冷戰(zhàn),他從不低頭。
他多問的這次,是給我的臺階。
只要我從臺階上走下來,大抵這事就可以就此翻篇。
可......面對這種寬容,我只是“嗯”了一聲,鄭重重復。
“對,咱們離婚,就因為一包退燒藥。”
滕宴銘怒不可遏,難以置信的瞪我片刻,將門摔的震天響。
“林若輕,你早晚會后悔!”
這天后,滕宴銘帶著蘇淺淺和滕越早出晚歸。
經(jīng)常在朋友圈更新“一家三口”般親昵的合照。
蘇淺淺喜歡咖啡,滕宴銘親手為她磨豆子。
夏天天熱,滕越自己不帶帽子也要護著蘇淺淺嬌貴的臉。
以往,這些照片會刺激的我崩潰內(nèi)耗。
變本加厲的討好滕宴銘父子,只為換得他們施舍的關(guān)注。
但這次,無論蘇淺淺如何在朋友圈刷屏,我始終沒給她們半點眼神。
安葬好兜兜后,我掛失了工資卡。
帶著它的骨灰,踏上了這么多年我一直向往的高原。
飛機落地。
我一個人走走停停,在充滿信仰和善意的凈土玩了整整一個月。
期間,我一次都沒想起滕宴銘父子。
倒是他們,時不時的在夜里打電話過來。
“......胃藥在哪?”
“林若輕,我不需要你照顧,你只需要告訴我胃藥在哪兒,沒有你我自己也會照顧好自己?!?/p>
電話那頭,他聲音虛弱。
不用想,就知道他一定是應酬時喝多了酒,又犯了嚴重胃病。
滕宴銘強撐著不愿向我低頭。
我冷笑一聲,也不屑他的示弱。
“找不到就外賣,這么晚給我打電話,你有公德心嗎?”
滕宴銘被我噎住,難以置信的反問:“林若輕,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?”
“你以前明明很關(guān)心我?!?/p>
是啊,我為了關(guān)心他,把自己的靈魂都忘了。
這種蠢事,我以后不會再做了。
利落的掛了電話,我悶頭就睡。
次日,卻接到了朋友的電話。
“林若輕,你在哪兒?你老公胃穿孔住院了,你怎么還不回來?”
“你是他妻子,你不能見死不救吧?!?/p>
見死不救?
我品位這個詞幾秒,忽然笑了。
我只是用滕宴銘,對待我的方式對待他。。
他怎么就受不了了呢?
知道滕宴銘肯定在旁邊偷聽,我故意放大了聲音。
“滕宴銘,我難受的時候,你連藥都不給我送?!?/p>
‘你病了,又想我這個好用的奴隸,想我兢兢業(yè)業(yè)伺候,你要臉嗎?”
朋友還想再說。
蘇淺淺聲音便透過聽筒傳了過來:“哥哥,別打擾姐姐了。我關(guān)心你,我照顧你就是了?!?/p>
有了蘇淺淺保證,那頭狠狠地掛了電話。
我以為他們會就此消停。
可才過了五日,滕越就哭著打來的電話。
“媽媽你在哪兒?我好餓,餓得每晚都睡不著?!?/p>
“媽媽,淺淺媽媽每天都讓我吃炸雞,我真的吃不下去了,你回來來給我做飯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