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我蟬聯(lián)銷冠遭人嫉妒心臟被連捅八刀,一向清冷淡漠的總裁老公第一次哭紅了眼,說要替我找個擋箭牌讓我以后不再受到傷害。
隔天他卻通告我業(yè)績造假將我停職,帶著他新招的女助理頂替我出入名流宴會,虧本千萬幫他拿下項目一戰(zhàn)成名,說都是為了我能安穩(wěn)養(yǎng)病,等我身體恢復就讓我晉升副總。
我信以為真,可我終于匹配到合適的心源,等他簽字手術那天,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卻遲遲沒有看到他的身影,只看到女助理朋友圈里,一向滴酒不沾的老公喝的伶仃大醉為她慶功的照片。
「某些業(yè)績造假的人還是別眼紅了,一直打電話騷擾總裁哥哥想要騙他離開,真的很破壞氣氛誒?!?/p>
直到第二天我辦好出院手續(xù),老公才姍姍來遲,向我道歉:
「別生氣了,反正你身體恢復后她也就沒用了,你不是一直都很介意隱婚這件事嗎?等下周公司剪彩上市,我就當眾官宣和你的關系,慶祝你痊愈出院?!?/p>
可他不知道,我出院不是因為傷勢痊愈,而是因為遲遲沒有家屬簽字手術,唯一能救命的心源不得已順位給了下一個病人,而我無藥可治,只剩下三天時間。
回神,我看著老公諷刺一笑:
「官宣就不用了,回頭記得替我收尸就好?!?/p>
1
我話音未落,老公謝云舟卻立馬用手捂住了我的嘴:
「呸呸呸,你剛做完手術痊愈出院,怎么能賭氣說這種喪氣話?」
「瞧你這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,你跟我說實話,是不是還在因為我讓陸瑤給你當擋箭牌搶走你風頭的事情生氣?」
可他不知道,我并沒有在說氣話,也沒有痊愈。
昨天急需家屬簽字才能進行換心手術,我和醫(yī)生分別給謝云舟打了十幾個電話,可他卻忙著給陸瑤辦慶功宴,喝的伶仃大醉遲遲沒來。
我等了快半年的心源,不得已只能順位給下一個病人進行手術。
或許是因為徹底沒救了,就連醫(yī)生都懶得再騙我,告訴我只剩下三天可活,勸我早點準備后事。
回神,我搖了搖頭,淡然道:
「我沒有生氣,只是在想之后該做什么?!?/p>
可謝云舟卻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盯著我。
我不由苦澀一笑。
他大概是疑惑,我今天居然都沒有跟他吵架。
畢竟之前每次提起陸瑤的事情,我都會一臉不滿,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問東問西。
可事到如今,我已經(jīng)是個快死的人了。
不論謝云舟對她只是利用,亦或是真的動了感情,我都不在乎了。
下一刻,謝云舟卻主動拉住了我的手,一臉認真地看著我:
「姜喬,你放心,你永遠是我的摯愛,我的妻子,我之前答應過你的也從來沒有變過?!?/p>
「如今你既然出院了,我之后也就能放心提拔你為副總,讓你幫我管理公司了。」
副總這個職位,曾經(jīng)一度是我的人生目標。
為了能爬到這個位置,這十年來,我拼了命的工作,為公司拿下了一個又一個訂單,甚至一度成為業(yè)界的傳奇。
可副總的職位,卻始終像是吊在拉磨的驢前面的一根蘿卜。
事到如今,我跑不動了,也不想吃了。
看我沒有應聲,謝云舟剛想繼續(xù)說什么,卻像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主動替我打開了副駕的車門,催促著我上車。
「好了,別多想了,我先開車送你回家吧?!?/p>
「我準備了不少補品,這幾天你在家安心養(yǎng)身體,之后我會幫你澄清業(yè)績造假的事情,讓你盡快回到公司的?!?/p>
結婚十年,這還是謝云舟第一次讓我坐他的車。
以前因為他執(zhí)意隱婚的緣故,即使我和他在一家公司上班,他也不讓我坐他的車,說讓員工看到了影響不好。
我遷就他,就一直錯開時間,自己繞路坐公交上班。
明明是夫妻,上個班卻像是做賊一樣,現(xiàn)在想想,也是夠荒唐。
眼看我一直怔怔地盯著車,謝云舟突然笑著打趣道:
「怎么,我們的副總手癢了又想飆車了?」
「這車馬力足,等你身體恢復后,就把鑰匙給你,讓你天天上班開個夠,我這當老公的對你好吧?」
謝云舟笑的很開心,就好像我們之間從沒發(fā)生過任何隔閡,一直是大學時期熱戀中的那對笨蛋情侶。
可我很清楚,這不過是他心虛的補償。
他這么著急想送我回家,并不是真的擔心我,而是怕我發(fā)現(xiàn)陸瑤也在這家醫(yī)院。
在早上辦理出院手續(xù)時,我就聽到了服務臺的護士們在八卦。
「愛和不愛還真是天差地別啊,有的人好不容易等到心源可以救命,當老公的卻遲遲不來簽字眼睜睜看著她失去活命的機會?!?/p>
「有的人只是喝了兩口酒腸胃不舒服,當老公的就急得要死要活的,不僅花了幾十萬喊外地的老大夫來看病,還坐著冷板凳守了病人一晚上。」
我當時只是覺得有些耳熟,結果路過三樓病房時,卻看到每天都像機器人一樣早睡早起的謝云舟,頂著黑眼圈一臉疲倦地守著病床上的陸瑤。
回神,我淡然地坐在副駕駛上,懶得再糾結這些沒意義的事情。
可車子才剛發(fā)動,謝云舟卻猛的踩下剎車,死死望著醫(yī)院門口。
我順著視線看去,只見陸瑤正站在醫(yī)院門口,高高揚起胳膊正朝著謝云舟招手,笑得像是看到老公回家的全職太太般。
「云舟哥!我在這!我剛準備跟你發(fā)消息說身體已經(jīng)好了可以出院了,沒想到你就把車開出來接我了?!?/p>
「看來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!」
聽著遠處陸瑤的喊聲,謝云舟頓時嘆了口氣,扶額小聲吐槽道:
「煩死了,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真不懂規(guī)矩,賤兮兮的說的好像我們之間很熟一樣。」
可謝云舟或許自己都沒注意到。
他嘴上雖然在抱怨陸瑤,可眼角卻始終帶著笑意。
而且車庫出口離醫(yī)院大門口隔得這么遠的距離,謝云舟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。
看來,他是真的很在乎這個擋箭牌。
很快,陸瑤就一路小跑過來,可一看到我,她的臉色就跨了下來:
「姜喬,你怎么在這?」
「你都因為業(yè)績造假被停職了,居然還有臉來糾纏云舟哥,甚至還坐在我的專屬座位上,你那大油頭都幾天沒洗了,把我的靠枕都染臭了!」
說罷,陸瑤就打開車門,強行將我拽了出去,連同靠枕也一并扔在地上。
平日里,即使是在面對比公司龐大數(shù)倍的跨國公司都始終不卑不亢,面不改色的謝云舟,如今在陸瑤面前卻像是個小男孩,猶猶豫豫始終沒敢開口阻止。
直到我咬著牙重新站起來,謝云舟才終于回過神,快步走到我面前塞給我一張卡:
「行了,卡里有你醫(yī)藥費兩倍的錢,之前受工傷的事情到此為止,你以后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了!」
說著,謝云舟卻悄悄沖我眨了眨眼,小聲道:
「姜喬,你快配合我演一下,我正好也得替你回公司提前做些準備工作?!?/p>
「先別跟她計較了,幫我這一次,之后我們就要個孩子,滿足你當母親的心愿?!?/p>
可我卻不由諷刺一笑。
我和謝云舟結婚十年了,我無數(shù)次提議過想要個孩子。
可不論我為他和公司簽下多少訂單,做出多少業(yè)績,他卻總是有理由推脫,不是公司還沒穩(wěn)定下來,就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。
看來,今天陸瑤平安出院他是真的很高興。
甚至都愿意拿孩子來畫餅哄我。
回神,我接過卡,冷笑一聲:
「放心吧,謝總,之后我就算是死,也絕對不會再來糾纏你的。」
見狀,陸瑤這才作罷,一臉得意地坐上謝云舟的車離開了醫(yī)院。
剛走不久,謝云舟就趕忙給我發(fā)來了消息:
「看不出來啊姜喬,你演技居然這么好,我差點都以為你是真要和我分開了。」
「要是沒進公司,說不定你早就成為影后了?!?/p>
他還特意配了個給我點贊的表情包。
可我卻沒有回復消息,而是將他剛才塞給我的卡隨手扔進了垃圾桶。
謝云舟不知道,我并沒有在演戲。
我是真的要死了,也真的打算不要他了。
2
從醫(yī)院離開后,還沒走幾步我就餓到快走不動道。
昨天為了等謝云舟簽字手術,一整天我都沒敢進食進水,生怕影響到后續(xù)的手術。
這半年來也因為養(yǎng)病,被醫(yī)生告誡要清淡飲食,每天都是些清湯寡水,感覺自己都快活成大草原上的水牛。
不過現(xiàn)在反正都要死了,也沒什么要忌口的。
我索性打車去了之前常去的美食城,打算一口氣把這半年來沒吃到的統(tǒng)統(tǒng)吃一遍。
可我剛掃碼買了份臭豆腐,卻意外撞見謝云舟和陸瑤正坐在同城視頻里,經(jīng)常一排就是大半天的網(wǎng)紅餐廳里吃飯。
桌上都是撒滿金箔的菲力牛排,就連沙拉都是幾百塊一顆的天價羅馬生菜。
之前,我也刷到過幾次視頻,一直想帶謝云舟去嘗嘗。
可他卻直接砸了我的手機,說我盡看些垃圾營銷視頻,都是些網(wǎng)紅智商稅,什么儀式感更是消費陷阱,這點腦子都沒有,怪不得業(yè)績越做越差。
可現(xiàn)在,他卻和陸瑤吃的不亦樂乎,甚至還主動替陸瑤切好牛排,配合著跟她一起拍照比耶。
下一刻,我和謝云舟視線對上,他手里的刀叉頓時掉在桌上。
陸瑤也察覺異樣,順著視線發(fā)現(xiàn)了我。
她立馬黑著臉追出來,揪住了我的衣領:
「姜喬,你有完沒完,還打算跟蹤云舟哥繼續(xù)訛錢是吧?」
我卻指了指一旁小攤上剛做好的臭豆腐:
「我沒有跟蹤,只是餓了來吃口飯而已。」
可陸瑤卻嗤笑一聲:
「少裝了,跟蹤就跟蹤,大大方方承認就好了,真是倒人胃口!」
「怪不得業(yè)績都要造假,看來還真是撒謊成性,公司之前把資源都砸在你這種人身上,真是夠倒霉的。」
看得出來,陸瑤早就被謝云舟寵到了天上。
我身為業(yè)界前輩,栽培的新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,行業(yè)內(nèi)不少大佬都要給我?guī)追置孀樱齾s對我沒有絲毫尊重。
我不由笑道:
「陸瑤,你入行才多久,如果不是謝云舟自掏腰包虧本也要幫你鍍金,你有什么能耐拿下城西的項目?」
「更何況,如果不是我受傷了,需要......」
「閉嘴!」
還不等我說完,謝云舟卻突然給了我一巴掌。
因為心臟供血不足,我渾身無力直接倒在地上,強撐著身子半天也沒站起來。
謝云舟這才慌了,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了,趕忙上前扶我,小聲跟我解釋道:
「姜喬,我不是故意的?!?/p>
「我剛剛只是怕你不小心說漏嘴,到時候萬一陸瑤說出去,對你的影響不好?!?/p>
可下一刻,謝云舟的手卻被突然拍開。
正是我早就約好來接我的閨蜜芝芝。
畢竟自己萬一不小心病發(fā)死在外面,總需要一個人來替我收尸。
芝芝立馬扶起我,惡狠狠地看向謝云舟:
「謝云舟,你真是瘋了,居然動手打一個病人!」
「你知不知道,她都要死了?」
可不等芝芝說完,陸瑤便冷笑著打斷:
「還要死了,誰家一巴掌就能打死人?姜喬,你也就會裝可憐賣慘這點小手段了?!?/p>
「云舟哥我們走吧,等會兒還要回去開會,懶得跟這種人廢話影響時間。」
聞言,謝云舟猶豫一瞬后,還是跟陸瑤上了車。
沒一會兒,我的手機就震動了好幾下。
是謝云舟道歉的消息。
芝芝瞥了一眼,頓時長嘆一聲:
「喬喬,謝云舟配不上你這樣的人,真的?!?/p>
可我卻只是淡然一笑:
「都要死了,何必還跟他浪費時間計較這些?!?/p>
說著,我指了指遠處的蛋糕店:
「今天是我生日,陪我去買個蛋糕,之后送我回家就好?!?/p>
可芝芝聽了卻更加生氣:
「結婚十年他難道連今天是你生日都不記得嗎?一點表示都沒有,張口閉口就是陸瑤,你倆真的是夫妻嗎?」
就連外人都能看出來的道理,謝云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?
他一向是個很聰明的人,上學時甚至因為過目不忘的記憶力,拿過好幾次獎。
戀愛時,他總是會提前一兩周就給我張羅過生日,還會特意向我室友打聽我最近有沒有什么需要的。
當時全宿舍都追問我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,居然能和謝云舟走到一起。
可公司走上正軌后,他那一眼就能看出合同漏洞,記下無數(shù)實時交易信息的腦子,偏偏連我生日的四個數(shù)字都記不住。
每次他都會忘記我的生日,過幾天才意識到,然后匆忙跟我道歉給我補償。
我知道,即使沒有陸瑤,他也早就不像之前那樣愛著我了。
只是這個事實,我用了十年才終于明白。
買好蛋糕后,芝芝主動送我回了家。
可看著僅僅四寸的小蛋糕,她卻有些尷尬:
「畢竟是最后一次生日,會不會太寒酸了?」
可我只是搖搖頭。
畢竟自己都快死了,就算買再大的蛋糕,自己也吃不下。
多次確認我真的暫時無礙后,芝芝這才放心離開。
我下意識看向手機。
已經(jīng)是中午了。
自從公司做大做強后,即使住的地方離公司只有幾百米,謝云舟卻再也沒有回家吃過午飯。
估計現(xiàn)在,他還忙著哄陸瑤,早就忘了我的生日吧。
我插上蠟燭,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。
隨后閉眼吹滅蠟燭。
可當我再次睜開眼時,桌上卻多了一個足足有五層的巧克力蛋糕。
「姜喬,祝你三十歲生日快樂!」
3
看著一臉笑意的謝云舟,我不由有些意外。
自打創(chuàng)業(yè)后,這還是他第一次準時給我過生日。
眼見我愣著,謝云舟卻主動給我切了一塊蛋糕,笑吟吟道:
「怎么,太高興說不出話來了?快嘗嘗吧,這可是我專程定制的,用的都是空運的比利時巧克力。」
「這下總能原諒我了吧?前面給你發(fā)了那么多消息你都不會,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生我氣了?!?/p>
「我真的只是演戲一時入戲了,怕你說漏嘴才有些激動?!?/p>
可看著遞到面前的蛋糕,我卻搖了搖頭。
「不用了,我已經(jīng)吃飽了,沒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。」
最后的時間,我只想留給自己,這些年我都為謝云舟和公司而活,留下了太多遺憾。
為此,我甚至還專門列個清單。
可我剛要開門,謝云舟卻強行拽著我的胳膊,撒起了嬌:
「你都被辭了能有什么事情,我下午要飛到外地參加上市剪彩的儀式。」
「反正你也沒事,不如正好送我一程。」
自打創(chuàng)業(yè)后,這還是他第一次像曾經(jīng)熱戀時那樣厚著臉皮跟我撒嬌。
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死了,我的心卻沒有絲毫波動。
「今天是我的生日,難道不應該是滿足我的愿望嗎?」
可謝云舟卻依舊死死拽著我不放:
「我不管?!?/p>
「反正等公司上市后就財富自由了,別說一個生日愿望,就是天天給你過生日,幫你實現(xiàn)愿望都行!」
結婚十年,我知道謝云舟決定的事情,十輛卡車也拉不回來。
與其繼續(xù)浪費時間,還不如早點送他離開,就當是給這段感情畫上句號。
回神,我點了點頭:
「好,那我就送你最后一程?!?/p>
謝云舟先是一愣,隨即笑著錘了下我的肩膀:
「瞧你說的,好像要生離死別了一樣?!?/p>
「上午我看你一直盯著車就知道你飆車癮犯了,地下室不是有輛你一直珍藏的摩托車嗎,用它送我就好?!?/p>
我沒有拒絕,從地下室把摩托推出來仔細擦拭了很久。
自從開始幫謝云舟創(chuàng)業(yè)后,我的生活幾乎每天不是在熬夜加班整理資料,就是在陪客戶應酬中度過。
早就沒了年輕時一個人騎著車四處兜風的叛逆和激情。
面對周圍人“女人在家洗衣做飯就好了,學男人飆什么車”的議論,也都選擇了沉默。
不過事到如今我反正也要死了,再任性一次,應該也不過分吧?
我擦車的期間,謝云舟還在跟陸瑤打電話,叮囑她下午剪彩儀式上的各種事情,絲毫沒有要開除封殺她的意思。
不過,他究竟對陸瑤是什么想法,我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。
可偏偏老天像是跟我作對般。
我打了好幾次火,摩托都沒能啟動。
謝云舟頓時又開始碎碎念:
「這破摩托早就到了年限該報廢換新的了,真不知道你為什么一直留著,等我回來重新給你買輛好的吧。」
他似乎忘了,這是他畢業(yè)時,用第一筆工資買給我的紀念日禮物。
那時,我們像是一對沒見過世面的笨蛋情侶,騎著摩托在走過無數(shù)次的馬路上開了一遍又一遍,還激動地拍了好多照片發(fā)了朋友圈。
雖然市區(qū)只能慢慢開,可那一天,三十邁的車速卻好像快過了時間。
或許是為了向我證明,它還沒到報廢的時候。
最后一次打火,已經(jīng)生銹的發(fā)動機再一次發(fā)出了沉悶的引擎聲。
我載著謝云舟開向高速,時隔十年,久違地開了一次快車。
或許是一直坐在奔馳的商務后座,太久沒有坐過快車,謝云舟一時有些慌張,在后面緊緊地抱著我。
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十年前。
可下一刻,我的心臟卻一陣抽痛,喉嚨頓時涌出鮮血,只得趕忙開向緊急通道猛的按下剎車。
謝云舟沒抓穩(wěn)差點掉下去,頓時惱怒道:
「姜喬,你突然發(fā)什么瘋,是打算摔死我好繼承公司嗎?」
我強行將嘴里的淤血咽下,解釋道:
「太久沒開了,可能車技變差了?!?/p>
我一向是個要面子的人。
以往,我從不會承認自己車技差,哪怕只是朋友間吐槽打趣,我都會紅溫急眼。
謝云舟也像是察覺到了什么,皺眉道:
「你的身體是不是還沒恢復?」
「別逞強,正好我去的地方認識幾個醫(yī)院的朋友,要不要我?guī)湍懵?lián)系下心外科的大夫......」
可我卻重新按下油門,猛地加速:
「少說些屁話了,飛機都快誤點了?!?/p>
「趕緊抓穩(wěn)了,這一次,我會開的非常快?!?/p>
......
等我趕到機場時,陸瑤早就侯在這里。
一看是我送謝云舟來的,她頓時沒了好臉色:
「怎么又是你?」
「你該不會是故意開這么慢,想讓云舟哥趕不上飛機,剪彩遲到吧?」
這次,不等陸瑤說完,謝云舟就趕緊打馬虎眼催促道:
「行了行了,趕緊去登機,別再耽擱時間了?!?/p>
臨走前,謝云舟回頭用眼神示意我打開手機。
點開聊天框,他給我發(fā)來一個直播鏈接。
「這是咱們公司上市剪彩的現(xiàn)場直播,等會兒我在臺上官宣的時候,你可要做好準備,別被我甜暈了?!?/p>
「對了,等我回來后,我打算放下工作,帶你一起去......」
后續(xù)的消息我沒再看,他發(fā)給我的直播鏈接自然也沒打開。
比起虛無縹緲的大餅,我還是想彌補我這些年缺失的遺憾。
我重新騎上摩托,剛想拿出之前列好的遺愿清單,卻兩眼一黑,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意識昏迷前,只剩下路人驚慌叫救護車的聲音。
......
另一邊,謝云舟正坐在臺下,陸瑤穿著一身顯眼的酒紅色禮服主動湊到他面前:
「云舟哥,馬上該你登臺剪彩了?!?/p>
謝云舟點了點頭,起身正準備上臺時,手機卻突然響起。
看到是我的號碼,謝云舟嘴角不由揚起,隨后接通了電話。
「姜喬,還沒開始呢,你這就等不及官宣了?」
可電話那頭卻是陌生的聲音。
「請問是姜小姐的老公嗎,我們是市醫(yī)院的?!?/p>
謝云舟卻眉頭一皺:
「市醫(yī)院?姜喬她人呢?」
電話那頭卻突然沉默片刻,半晌才低聲道:
「姜小姐昨天因為遲遲沒等到您來簽字同意手術,心源不得已給了別人,剛才她病情再次惡化,我們沒能搶救成功。」
「姜小姐她......已經(jīng)去世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