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蹤著幾筆來源不明、但最終流向似乎與我退休定居點購置房產(chǎn)相關(guān)的巨額資金流動。

最后幾頁，則是他個人履歷的“升級”軌跡：從莫斯科事件后不久便離開研究所，

進入歐洲某所名校深造，獲得金融博士學(xué)位，短短幾年間在幾家大型跨國機構(gòu)擔任要職，

積累了令人咋舌的財富和人脈……時間線嚴絲合縫，每一步都踩得精準無比，

目標明確地指向今天，指向此刻，指向坐在這里的我?？諝鈴氐啄塘?。

餐廳里其他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，只剩下紙張翻動時輕微的“沙沙”聲，

以及自己血液沖擊耳膜的轟鳴。我抬起頭，目光從那些攤開的照片和報告上移開，

重新落在周凜臉上。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專注的姿態(tài)，只是放在桌沿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。

我拿起其中一張照片——那張在私人醫(yī)院花園里，他穿著白大褂、背對著鏡頭的照片，

指尖夾著它，輕輕晃了晃。紙頁發(fā)出輕微的嘩啦聲，像在嘲笑這荒謬的十年。“十年，

”我的聲音不高，卻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氣，帶著一絲冰涼的、毫不掩飾的嘲諷，

“周先生，或者說，‘跟蹤狂先生’？真是辛苦你了?！蔽椅⑽⑼犷^，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鋒，

直刺向他，“從地獄爬回來，花了這么大功夫，

把自己包裝成大學(xué)教授、金融精英……就為了坐在這里，

向我展示你這本精心制作的‘癡漢觀察日記’？”我身體微微前傾，靠近他，聲音壓得更低，

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玩味：“告訴我，你到底是圖什么？是來復(fù)仇的？

還是……”我的目光掃過他放在桌面、還沾著水痕的左手，

那道淺白的疤痕在燈光下異常刺眼，“……覺得當年那一刀不夠深刻，想再補一次？

”6.周凜臉上的表情，在我吐出“跟蹤狂”三個字時，終于徹底碎裂開來。

那層溫文爾雅的、精心維持的假面片片剝落，露出底下截然不同的底色。不是憤怒，

不是被戳穿的羞惱，而是一種近乎瘋狂的、熾烈的偏執(zhí)。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，

他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高大的身形帶起一陣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