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語里滿是溫柔的安慰。
如以前一樣，她好像又一次將我捧在了手心。
可這一次，我卻只覺得惡心。
程霧傾一直在問我是不是還記得她。
其實我倒真想手術醒來已經忘記了她，可現(xiàn)實是沒有。
醫(yī)生說我的手術很順利，并沒有傷及記憶。
“程霧傾，我們已經離婚了?！?/p>
冷漠而決絕的話，讓程霧傾的心跟著顫了顫。
她松開了我，滿臉歉疚。
“我知道你是為了爸媽的事情在怨我，但這件事我有自己的難處?！?/p>
“但我像你保證，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插手?！?/p>
“顧昀，任憑你處置?！?/p>
程霧傾像之前一樣再次做出了承諾，可上一次我就是輕信了她的話才造成了后面的結果。
這一次，我又怎么可能再信她。
“程霧傾，你大可以站在顧昀的背后和我打官司。”
“我有把握再次提告，就有把握贏！”
程霧傾正想著再說些什么，卻被身后一道凄厲的喊叫聲打斷了。
顧昀氣勢洶洶地闖進了我的病房。
“陸凜，你居然還敢在姐面前挑撥我們的關系？”
“你以為你裝病就能讓姐站在你這邊嗎？”
“那天的小隔間，你難道忘了自己看見了什么？”
再次被提告程霧傾不愿離婚，每件事都像是踩在了顧昀的心口上。
他恨我恨到想要撕碎我，出口的話越發(fā)不經大腦。
而程霧傾聽見最后一句話時，一把拽住了顧昀的手腕。
“顧昀！你說什么小隔間？”
顧昀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說錯了話，支支吾吾解釋了半天都不敢將那件事說出來。
可程霧傾不是傻子，她這才意識到我已經知道了她和顧昀的關系。
她臉色慘白，轉過身來試圖向我解釋。
我瞥過頭，“程霧傾，你走吧?！?/p>
“如果你不愿簽字，我不介意起訴離婚?！?/p>
程霧傾見我如此堅決，一腳踹翻了腳邊的放置臺。
她眼底猩紅，脖頸青筋暴起，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：
“又是離婚！”
“陸凜，我和你八年的感情你就為了這么點事情和我離婚嗎？”
我沒有任何情緒地抬眸看向了暴怒的程霧傾。
“這么點事？”
眼淚在我臉上肆虐，滿心的憤恨在這一刻噴發(fā)。
“程霧傾，我爸我媽，你的孩子，三條人命在你眼里只是這么點事情而已？”
“你明知道顧昀是為了阻攔我們結婚才撞死我媽，但你閉口不提。因為你睡了自己養(yǎng)大的人，你難以啟齒，所以你縱容他！”
“你明知道他拔掉了我爸的氧氣管，即便那是你的救命恩人，你還是選擇三緘其口?！?/p>
“你這樣的人，我為什么要留在你身邊？”
接連幾句指控，我看著程霧傾的臉色越來越差。
可我知道，她沒有任何可以回嘴的余地。
“陸凜，你可真狠?！?/p>
“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，不能勝過一切嗎？”
“你動手術，不就是想忘記我嗎？”
忘記……
僅僅兩個字，戳中了我的心臟。
和程霧傾朝夕相處了十三年，戀愛八年，她最知道刀子往哪捅我最痛。